【狼崽驯养指南】32
【他像一只在外野蛮生长的小狼，一切乖巧只在自己面前展现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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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假的第一日，秦菘便被林邵深拉去了全市最大的商超，美其名曰为秦菘庆祝假期。
林邵深选了足足一车零食，可少年似乎对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兴趣不大，直到走到熟食区时，方才停下了脚步。
橱柜中各式各样的包子即便隔着玻璃也极为诱人，有些被捏成了可爱的卡通形状。
秦菘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玻璃柜里的肉包。
“包子。”
过了半晌，少年回头看一眼不远处的邱樾白和林邵深，伸出的三根手指犹豫一秒后变成四根，脆生生道， “四个。”
白哥哥说过，要学会分享。
但多出来的那个是给自己的。
装熟食的超市阿姨随手夹了四个包子，秦菘的目光却依旧还在橱窗内的另一角，少年扬起头，一对认真的眼神坚定极了，指着最角落那几个肉包一字一顿道，
“要，大的。”
少年秦菘不懂太多世俗的颜面，超市里的新鲜蔬菜水果总能被他挑到最好的，包子馒头也总能被他选到最大的。
来到这里的时间，已经足够他学会自己购物，学会与人沟通，尽管有些时候看上去总是那样旁若无人。
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同时间只能有那一样东西一样。
秦菘在杂货区停下脚步时，邱樾白还没有跟上。
少年的目光在货架顶层那一个白色的零钱罐上停下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，碧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。
东西放得有些高，小家伙踮起脚来也很难够着，秦菘站在货架的下方扬起脑袋，目不转睛地将那只可爱的零钱罐瞧了三分钟有余。
“喜欢这个？”
一只大手取下那只不大不小的白色钱罐，秦菘回过头嗷了一声。少年的喜好总是有些莫名，指不定哪日看上奇奇怪怪的物什，邱樾白没有多想。
秦菘将它抱了整整一路，说什么也不肯撒手，炯炯有神的目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，回到家后就将自己锁进了房间。
……
纵使是学校放了假，秦菘也不太喜欢出门。
整日不是呆在屋子里，就是和林邵深一同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泡沫剧。每次秦菘都看得格外认真，也不知究竟看懂了几分。
一连下了几日雨，衣橱里的衣物受了潮，秦菘的房间平日里是自己在打理，直到邱樾白拉开橱门时，才发现里面乱得一片狼藉。
“秦小菘，过来把你柜子收了。”
隔着一层紧闭的房门，在客厅看电视津津有味的小家伙不知是装没听见还是真没听见。
邱樾白拉开那一层层包裹的衣物，除了乱以外，倒也勉强还算干净，乒铃乓啷抖落的小玩意散了一地，像是被人刻意埋在最下方的。
还有一朵熟悉的，被珍藏极好的黄色小花。
柜子的角落有一只满满当当的零钱罐。
“深，你给他零花钱了？”
坐在客厅电视看得正起劲的林邵深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，显然不想理会此时出现的邱樾白。
秦菘也看得正是入神，丝毫没有注意到出现在身旁的人影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“秦小菘，你跟我过来一下。”
如果邱樾白记得不错，这只罐子出现在家里不过三日，如今却已是塞满了零零碎碎的硬币和纸币。
“钱哪来的？”
秦菘的目光一呆。
满满当当的零钱罐里面的数额不小，秦菘的目光悄悄在被整理的衣橱边缘扫过，大眼睛没忍住在邱樾白手中多停留了几秒，似乎在疑惑自己的宝贝怎么会被突然发现。
“秦小菘，回答我。”
低头琢磨的心思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，在步步紧逼之下，小家伙似乎不太情愿，想了许久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，“给，的。”
“谁给的？”
这一回秦菘闭上了嘴巴，似乎不愿多说。
邱樾白自认平时并没有克扣过秦菘的零花钱，他也从来没有问自己多要过一分。
几日前戚老师与自己说秦菘收人保护费时，邱樾白只是将信将疑，如今这一整罐证据摆在眼前，男人终于沉了脸色。
“说话。”
陡然提了的音调吓了小家伙一跳，秦菘下意识后退一步，看向邱樾白的目光多了些许惊惧。
一双眼底幽绿的大眼睛圆圆地望着眼前的面庞，弯弯的眉眼上扬，他的嘴里还有那小动物般熟悉的服软和讨饶，“呜。”
看样子，他是知道自己做了不太好的事的。
秦菘并不擅长说谎，犯起错来宛若夹着尾巴的小狗，闪烁的目光一躲一躲的，在学校听到的言辞，如今的邱樾白不得不信。
“给同学代签？”
秦菘的眼神一呆。
“还有呢？”
秦菘不会认莫须有的罪名，眼下的反应定然是被自己说了正着，他的心思并不难猜，就连讨饶也一样。
“白，哥哥。”一字一顿，脆生生的语调有些许撒娇和讨好的意味，秦菘扬起小脑袋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。
避而不答。
“我在问你话，秦菘。”
低沉的嗓音没有留一点余地，平平淡淡的，没有一句重话，却让周遭的空气又凝了几分。
小家伙跌跌撞撞后退了两大步，自下而上的眼神宛若小狗一般，看起来仓惶极了。
“是他们，给的。”
不是小萝卜要的。
细细的嗓音怯怯的，充满心虚和试探，含糊其辞的狡辩却并没有起到任何正向的效果。
“他们给你，你就收了？”邱樾白的嗓音沉沉，似乎压了极大的火气，“拿钱帮人代签，帮人引开保安逃校，给你点甜头，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事，秦菘？”
秦菘的目光呆呆的，似乎不知道白哥哥为什么会知道的这样清楚。
小脑袋有些发懵地僵了半晌，“嗷……”
邱樾白可以原谅他的不懂，却无法容忍他的明知故犯。看少年从头至尾的表现，显然是明白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。
他在害怕自己，在躲避自己。
邱樾白无法想象，收保护费这样的事，会出现在平日看似懵懂的秦菘身上。
少年的大眼睛从闪躲变成惊慌，滴溜溜的转动间隙似乎有什么自己的想法，只是在看见男人从衣橱顺手取出的衣架之时，突然浑身汗毛竖起，嗷的一声，转身欲跑。
这不是他第一次逃跑。
邱樾白也并没有去追仓皇逃窜的少年。
“秦菘，你今天敢一只脚迈出这道门。”悬了许久的嗓音终于沉至谷底，甚至听不出几分怒火，“我把腿给你抽断。”
秦菘握在门把手上的爪子骤然僵住。
“呜!” 抛出的威胁立竿见影，少年回过头试探而惊惧地打量着坐在床边的男人，似乎在衡量上一句话的成分真假，却不敢去试。
他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，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可怜小兽，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。
小孩子会犯浑，也会背着家里有不一样的面孔，这一点秦菘也不例外。
学校的老师将他当做混世魔王，学校的同学对他怒不敢言，他像一只在外野蛮生长的小狼，一切乖巧只在自己面前展现。
邱樾白看着他无所适从的面容从惊慌变得可怜，水灵灵的目光像一只蔫儿掉的小狗。
“回来。”
秦菘站在门口，与男人足足对峙了半分钟有余。
男人的目光直直打入少年的心底，一双幽绿的眼瞳终于在良久对峙中败下阵来，少年不情不愿的脚步有些小心翼翼，耷拉着脑袋，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他是不会忤逆白哥哥的。
邱樾白看了他很久。
“跪下。”
……
（还没完，剩下老地方见↓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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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是崽崽在学校收保护费的事件过程。
其实白哥这次生气原因在，以前是崽崽不懂，但这次显然秦菘是为了一点甜头，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干坏事儿了的。在自己面前讨巧，在外面小霸王的秦菘，其实长大以后也能看见一点影子，但现在的白哥会怕他长成歪萝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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